从《少奶奶的扇子》、《沙家浜》侵权案谈戏曲编剧维尴尬

前些日子，好莱坞编剧“罢工”，害得美国爱看电视剧的戏迷们着实烦恼了好一阵子。国内媒体把这条新闻也操作了一番。在中国，如同我这样一个平头百姓而言，却像雾里看花，不得要领。后来上海办电视节什么的，广播电视报上发了条消息，说是美国编剧协会和上海的同行交流座谈，上海的编剧听说美国好莱坞拍影视作品成本的三分之一，要支付给编剧，个个瞠目结舌，惊愕得无法动惮。国情不同，有些差距在所难免。不过差距究竟有多大，谁也说不清。想必只有法官能断个厚薄是非了！

最近出了不少维权官司，譬如《梁祝》、《沙家浜》、《少奶奶的扇子》……网上议论纷纷，尤其一部分网友对编剧后人打维权官司有些非议，好像都是“铜钿银子关心筋”在作怪。你不要看《芦荡火种》作者文牧和上海沪剧院联合上告《沙家浜》电视剧组侵权，一开口要价数百万，真是天文数字！但比起好莱坞，小巫见大巫，实在也是微不足道！但是大家知道不知道，许如辉编剧的《少奶奶的扇子》，其后人赢了官司，只赔偿了壹仟元人民币！还不到上海保姆一个月的工资！你信不信？我们上海自己的人民法院对戏曲编剧轻视到不如一个小保姆一个月的贡献程度，我们且不说法官判得公正不公正，这样看待一个著名沪剧前辈编剧，难怪有人浩叹“中国戏曲日暮途穷的处境”难以改变！打个比方吧：我们的演员好比是娇艳无比的鲜花吧，一切没有在人的眼球前展现的编导作曲就仿佛是根鬚根茎了吧。如果种花人把肥料肥水全浇在花骨朵上，只在根部滴上几滴眼泪水，你说这些令人耀眼的鲜花能开多久呢？这株花丛的生机还能茁壮和天长地久吗？

有人说，现在是网络商品时代，“作家”贬值得少有人问津了。考文科大学中文系再也没有从前吃香了。而作家协会每每开会，戏曲编剧总在末座。近年来电视剧方兴未艾，不尽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戏曲演员往电视剧圈子里钻，就连略有才气的戏曲编剧也一个劲儿“跳槽”去写电视剧了，不管有戏没戏，先拖它几十集再说。据称一集收入好拿到五千一万。而上海法官的开价，像水辉这一等级的编剧，一整出戏也只有一千元钱，还不到一个小保姆一个月的工资，谁还会去干这一行毫无出息的拉圾行当？难怪有人要为沪剧“送终”了！

所以，我劝不知底细的网友们慢些开骂。可以这样说吧，不是热爱戏曲的网友，绝不会吃饱了撑的来上门庭冷落的戏曲网吧的。既爱戏曲这朵鲜花，总该浇浇水吧！花朵叶面上喷些水，让它们精神精神，也是必须的，但也要适量！如像“雨打梨花”那样，花也会凋零衰败的！但给花根浇水上肥却是少不了的。你们是不是听说过，水辉为沪剧写过这么多剧本和曲谱，他生前除了工资，竟没在沪剧演艺场拿过一分钱稿酬！再说一个笑话给大家听听：上海越剧院赴香港演出《孔雀东南飞》，载誉荣归后打了个电话给南薇，说是有“礼物”给他。南薇高兴啊，好像要得诺贝尔奖似的，或许会有台彩电什么的，一家人兴高采烈地翘首从待。等南薇垂头丧气回得家来，拿出来竟然是一支原珠笔时，家里每个人脸上滑嵇的神色真的还蛮有趣的！好处当然也有，上海电视台要拍范、傅的《孔雀东南飞》了！南薇拿到的稿酬，也只有一千元上落吧，而且是“一次性卖断”的价钿！电视台不妨查一下，可能有差错，但绝对不会超过三、五个百分点。

顺便再说一句，上海沪剧院与文牧后人打《沙家浜》侵权官司，报上刊登时要价600万，后来正式起诉时据说“标的”100万，最后调解时也获赔数十万，沪剧院净得四分之三。但上海沪剧院马莉莉演出《少奶奶的扇子》，许如辉获得多少稿酬就不得而知。《少奶奶的扇子》是许如辉根据英国大作家王尔德的著名四幕话剧《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改编而来。而且像《山河恋》改自法国作家大仲马《三剑客》那样，进行了“中国化”、“中国式歌剧化”的二度创作。受观众欢迎喜爱的程度也不相上下。所得到的待遇，我看差也不多！戏曲编剧难为啊！除了要有丰富的生活经验和社会阅历外，还要有对戏剧艺术的舞台规律、技巧有深厚的功力，而戏曲编剧还必须对诗词的格律和“赋、比、兴”的特式有相当修为，更重要的是似乎还要有诗人的天赋和气质。！可惜，时光错乱，再要出个莎士比亚、关汉卿，恐怕要等五百年以后啦！希望不要如此！我们的时代，应该人才辈出，繁花似锦！这才是大众的冀望所在！我想只要领导重视、社会尊重、观众理解，也不难做到。

牢骚太盛防断肠！我们两、叁百个剧种，路该怎么走呢？倒是值得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