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大导演黄沙如何排“梁祝”
越剧《梁祝》所获得的殊荣,是越剧史上极无仅有的。它被誉为“中国的罗密欧与朱莉叶”,作者理所当然可以与莎士比亚并起并坐喽!中国国庆二周年,它又作为观礼剧目晋京献演,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毛主席周总理高度赞赏和特殊规格的寓所接见。随即参加第一届全国戏曲观摹演出大会,荣获剧本奖、演出一等奖、舞美设计奖、主要演员范瑞娟傅全香获演员一等奖、张桂凤获演员二等奖、吕瑞英获演员三等奖……紧接着又是出国,又是拍电影……“天上掉下个大蛋糕!”(徐进先生脍炙人口的唱句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灵感是否源於此?待查。)不把蛋糕抢到手,对於视利禄比“生命更可贵”的伊兵一号人物来讲,要放弃“抢夺”念头真比自杀还难!戏词中不是常有“无毒不丈夫”,既下海做盗为寇,除了“打家劫舍”,当然也少不了“杀人灭口”!伊兵一伙对待南薇的行为,使我马上联想到《何文秀》剧中张棠这么个人物!其所作所为,何其相似乃尔!然而抢劫也是个“集体行动”!有打手,有杀手,有抢手,当然也有望風的,分赃的……不一而足!编剧这块“蛋糕”徐进幸而得之。另一块导演的蛋糕,幸运竟落到黃沙头上。由於他导演了《梁祝》,一跃而成闻名全球的大导演!这不能不令黄沙导演飘飘然,昏昏然,在不知所措,受宠若惊的精神状态下,写下了一篇自诩味道颇浓的“奇文”!笔者有幸,偶而读到於1951年12月5日,《上海戏曲报》杂志五卷八期上黃沙这篇佳作:“导演‘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点滴经验”。看完以后,我恍然大悟,明白当今世界最非凡、最牛气的戏曲导演非黃沙先生莫属!试摘录些精采之处与诸位共尝:“这一次排戏的时間非常短促!从拿到剧本起到排完止,一共祗容许五天时间……为了执行这个突击任务,在排戏的日程支配上与平常稍有些不同。在第一阶段里,我们集中火力把二场重头戏‘十八相送’与‘楼台会’在一天半中赶掉;第二阶段为了使演员不太疲劳起见,用一天时间,把头上几场新写的戏如‘别亲’‘托媒’等排掉,戏虽是新的,但较短,人物也分开来演的,演员们可以略事休息;第三阶段是在半天之中一口气把另一场新写的重头戏‘逼婚’排完,第四天把剩下的几场戏如‘临终’‘吊孝’等全部结束。最后一天作为总排,就这样匆忙地把戏排完。”这是一份极妙的“排演日程表”!是一份足以破迪尼斯纪录的“排演进度表”!读之惊心动魄,鬼神全晕!细细算来,实际工作量不到40个小时!试想一下,即便把导演的案头工作省略不计,什么揣摩剧本主题思想,写写角色自传,都不去研究。光排演场上处理变化繁复的舞台调度,身段手势,唱腔音乐磨合,排佈景装置,排灯光气氛,联排响排彩排……都需要导演面面俱到妥贴安排,不能有丝毫疏忽!黃导有多大能耐!五天日程滿负荷,还没包括他没提到的“结拜”“思祝”“回十八”“送兄”“化蝶”诸场!要知道当时演出要演足三个小时!黄沙导演五天之内轻而易举排完得了那么多奖状的经典,你看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是不是没得混了?布莱希特是不是可以靠边站了?这里有了“黃沙斯基”,“黄沙希特”,不是中国演艺界的骄傲吗!不过黃导还是很谦虚的!他接着写道:“戏是赶出来了,但一切工作都是粗枝大叶的,对各部门工作的考虑显得很不够,拿景来说当时祗求大体能用,至於音乐方面,除了排戏时与音乐工作的同志取得一些联系外,就没好好谈过;服装道具方面,则差不多可以说更是无暇仔细顾及了。因此在新排的时候,丫环的服装穿得甚至比小姐还漂亮。其它如效果与道具方面更是闹了不少笑话……”如此“粗枝大叶”的作品竟然获奖多多,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所有评委都是“棒棰”、“蛮五佬”,观摩会演压根儿是场儿戏;另一种可能,黄沙只仅仅是个“补戏导演”,原版导演只是南薇!荣誉应该属於南薇!黄沙只不过是继徐进之后第二位拣“现成皮夹子”的人而已!不过黄导比徐编忠厚老实多了!他文章的字里行间,为后代史学家们留下不少拔乱反正的蛛丝蚂迹!他不是明明白白说过,此次排戏是“为了执行这个突击任务”,“时间非常短促”。本来就是抢夺任务!又没有“十一罗汉”“十三罗汉”帮忙,也真难为黄导!不过他所付出的努力,与他自此以后所得到的荣誉,放在天秤上衡量一下,那是相隔天壤的失衡啊!黄沙此文从另一个侧面为伊兵之流“剧盗”行径提供了一个有力佐证!让我们透过文章的描述,十分形象地看到了越剧史上最丑陋的一幕是如何在进行的!偷得那么伧促,那么气急败坏,那么狼狈不堪,那么厚颜无耻!须知黄沙徐进袁雪芬在喝庆功酒的时候,南薇或许面壁写认罪书呢!我不免想问问袁雪芬,你至今没感到心虚、心寒吗?你真以为门角落拉屎,就没有太阳出来的时候了吗?该上历史耻辱柱的,早晚得上!因果报应屢试不爽!我们毋须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