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她是个好女人
（戴赢引着公子走出宫门。急急地穿越静悄悄的街市小巷。公子柏频频回首，依依难舍。
齐唱 公子柏，晓角声里出宫门。
低迴欲去泪涔涔。
却见蹄声卷黄尘！
戴 赢：公子！
唱 这怒马嘶鸣。
（卢嚭追上。
卢 嚭：唱 ……拿奸细！
公子柏：唱 ……含杀气！
戴 赢：唱 眼睁睁，灾祸降，
卢 嚭：唱 ……你往那里行！
戴 赢：公子，事机紧迫，你的护卫何在？
公子柏：说在宫门外守候，如今却不见到来。
戴 赢：这便如何是好！
（公子柏转身欲呼:“费将军何在！” 卢嚭已出现在他面前。
卢 嚭：曹柏！你私入国都，偷闯禁宫。今日落在我手，速速随我走！
公子柏：（按剑）到哪里去？
卢 嚭：去了，自然明白。
公子柏：若是我不去呢？
卢 嚭：只怕由不得你！
戴 赢：（失声一呼）你不得无礼！
卢 嚭：滚过一边！
（卢嚭抓开了戴赢。
（公子柏拔剑，他与卢嚭没打几个回合，即被踢翻在地。卢嚭又一次掀开了去扶公子的戴赢，正欲一刀劈下，公子柏急闪……
（费緹奔上迎战卢嚭。
费 緹：狂徒！不得伤我公子！
（费緹与卢嚭激战，但也敌不住卢嚭的凶猛。曹公子仍陷于危境之中，当费緹一个闪失，被卢嚭从背上一掌推开时，卢嚭又迅忙反手用刀击去了公子手中的佩剑，当头一刀劈去。戴赢以身相掩护，正千钧一发之际，恰逢两个将军——钟兕与申息经过这里，便挺身而出，干预其事了。
钟 兕：住手！
（他一剑震开了卢嚭的武器。
钟 兕：什么人敢在宫门前吵闹？
卢 嚭：谁要你来多管闲事？
钟 兕：闲事？大将军我管管何妨！
卢 嚭：你放肆！
（他一刀砍去，又被钟兕轻易弹开。
卢 嚭：啊！
钟 兕：啊？再来呀！
（公子柏欲去拾剑，也被钟兕阻隔开。卢嚭趁机提刀欲从背后砍伤钟兕，却被申息挡住了。
申 息：咳，咳，咳，背后偷袭，太不要脸皮了吧！
卢 嚭：我把这这两个莽汉，坏了我的好事！你们到底是什么样人？
申 息：禁军百人长，申息！
钟 兕：禁军百人长，钟兕！
卢 嚭：既是禁军，就该与我捉此奸细！
申 息：谁是奸细？
戴 赢：他不是奸细！
钟 兕：不是奸细？那他是何许样人？
戴 赢：他是……
费 緹：他是曹国的公子！
戴 赢：娘娘的表兄！
钟 兕：喔，那是大王的亲戚！
申 息：（对卢嚭）我看你才象个奸细！
卢 嚭：我是卢嚭，卢嚭，卢将军！
申 息：卢嚭？哈，哈，哈……卢将军应该高大魁梧，而你獐头鼠目，不像，不像！
卢 嚭：你……
钟 兕：哈，哈……
卢 嚭：你笑什么！
钟 兕：我笑，笑你慢说把黎相国的走狗搬出来……
申 息：你就是把黎相国亲自搬出来，我们也信不过你。你实在不像什么大将军！
卢 嚭：你大胆！敢与我去面相？
申 息：面相？就是面君，也不怕你！
卢 嚭：走！
申 息：走就走！
卢 嚭：我要你的好看。
申 息：不定！谁要谁的好看，还说不定。钟贤弟，我陪他走走，即刻就来！
(卢嚭急急领路，申息从容随后大步走去。
费 緹：公子快走。
钟 兕：慢，你往哪里走！
（费緹与公子柏夺路而走，被钟兕拦阻。戴赢急忙上前扶持。
戴 赢：壮士，你方才救了世子，如今又欲加害，这是何意？
钟 兕：你说他是世子，真假未辨，岂可轻放。
戴 赢：难道你连绵姜娘娘身旁侍婢说的话也自不放？
钟 兕：你是娘娘的贴身宫人？
戴 赢：正是。
钟 兕：不知姐姐叫何名讳？
戴 赢：我叫戴赢！
钟 兕：戴赢！请问姐姐，既是曹国公子，缘何夤夜来此？又怎会与那个自称卢嚭将军的家伙厮杀？
戴 赢：事已至此。只索说与你知。只是你须依我一件！
钟 兕：哪一件？
戴 赢：此事有关娘娘情事，不可泄于他人。
钟 兕：这个自然依得。
戴 赢：依得！
钟 兕：我已此剑担保！依得！
戴 赢：果真依得！
钟 兕：剑是武士的信誉！它说依得，当然依得！
戴 赢：将军！
唱 此事远在破曹初，
娘娘她，与表兄曹柏，早有情愫。
他们是，年长未及结丝萝。
国破被掳，便相隔山河。
想大王，喜怒无常重武功，
娘娘她，寒宫冷落如伴虎。
黎相国，口蜜腹剑怀觊觎，
谋害不惜假传书。
诳骗公子到徐帮，
非关国事只为妒！
钟 兕：哦，原来如此！
唱 怪不得，国事民生无心顾，
苍生倒悬呼疾苦。
黎相不问黎民事，
骄奢淫逸，还把娘娘图。
若非姐姐来告诉，
我钟兕险些将事做错。
连累你姐姐受惊，请宽恕……
戴 赢：钟壮士，请记住！
唱 不可泄漏，我这一番肺腑！
钟 兕：姐姐但请放心，钟兕决不有负姐姐！
戴 赢：决不……有负？负？不负就好！
钟 兕：啊，姐姐，今夕相见，也是有缘……
戴 赢：也是有幸！
钟 兕：也是有幸！不知别后，能否重会？
戴 赢：重会？只怕无缘，方才所言，将军……
钟 兕：铭心不忘！姐姐……珍重！
戴 赢：谢壮士！壮士……
齐唱 她欲言又止，情意暗露……
钟 兕：啊？
戴 赢：望壮士……也珍重！
钟 兕：谢姐姐!
齐唱 她无限心意，却未及倾吐。
临行叮咛意无穷，
（钟兕且送戴赢等人远去。
齐唱 不知道，何年，何月，何时，何刻，
有幸再重覩！
钟 兕：唱 她一声珍重轻轻呼，
似一股暖流注心窝。
钟兕自幼丧父母，
又做了，无家可归亡国奴，
投军只为生存谋，
又谁知，戎马倥忽难自顾。
似这般，温柔的言语我从未听过，
再难禁，神思恍惚，泪眼迷糊！
(申息匆匆醒来。
申 息：钟兄弟，坏了，坏了，我们闯下祸了！
钟 兕：怎么？
申 息：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可真是个卢嚭！
钟 兕: 管它卢嚭狗屁，怕他什么！
申 息：卢嚭算不了什么，只是把个相国也得罪了！
钟 兕：得罪就得罪了吧！谁叫这个黎相国，今天害这个，明天害那个，
我们偶尔打它个抱不平，也不为过！
申 息：嗬，嗬，你倒胆大！
钟 兕：你的胆也不小啊！
申 息：怎么？
钟 兕：你居然敢同那个家伙去面君！这可是胆大包天！
申 息：我不过是说了句大话，那个知道他确确实实是个真价实货。我一想不妙，半路上我把他踢翻在地，我就溜回来了！
钟 兕：你啊！
申 息：我也算是三生有幸。
钟 兕：我也是三生有幸！
申 息：你又怎么啦？
钟 兕：我……见到了一个女的！
申 息：哦！
（宓姬与婢女匆匆走来。
齐唱 黑夜尽时现曙光……
（黎相国的两名爪牙却恶，荀贲迎了上来。
荀 贲：来得可是宓姬夫人？
宓 姬：正是。
却 恶：我等奉命迎候已久。
二 人: 请夫人换马，黎相国正在府上相候。
宓 姬：吩咐车儿且回。
季 娣：是，车儿且回。
（车夫回去。
二 人：夫人请。
宓 姬：带路！
（一行人徐徐而去。
申 息：你见到了一个女的，我也见到了一个女的。
钟 兕：我认识的是个好女人……
申 息：我认识的……是个坏女人！
钟 兕：坏女人？是谁？
申 息：是她！我的嫂嫂！
钟 兕：你嫂嫂？是她?
申 息：这是前几年的事了。待我慢慢说与你听……
（申息凝神回忆，似是痛苦不堪……
（宓姬行进在街市上。
（宓姬阴沉沉的脸……
三 黑暗尽时露曙光
（宓姬一身素缟，手中捧着申斯的牌位，一双冷峻的目光环视着四周破败的家室。
（那是孟国兵败、公孙敖流亡时期，宓姬的丈夫刚死，她孝服未满，但却不愿再在申家守寡。
宓 姬：唱 黑夜尽时露曙光！
（对牌位自语）申斯啊，申斯，你我虽然夫妻一场，那一日不是同床异梦！须知我乃是一只凤凰，你只是一只家雀！
唱 家雀岂能配凤凰！
难怪你，短命夭殇寿不长，
休怪我，不能为你守空房！
（白）走！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啊哟，不妥！死了老大，这老二申偃粗莽成性，老三申息却是精细过人！我若此刻一走，不免引起他兄弟二人疑窦，连带勾起这申斯之事，我，我也难脱罗網!哎呀！
唱 我要从速作主张，
再不能首鼠两端心彷徨！
丈夫死，尽管脱系绊，
那两个小叔是祸殃。
我若不趁此离火坑，
后患无穷难设想。
（白）对！对，对！
唱 一不做来二不休，
我要他们，同室操戈，弟兄阋墙！
白）公孙敖啊，公孙敖！你须怨不得我。谁叫你撞上了我这对头星，我若不借你拔去两个眼中钉，我又怎能自在逍遥！
（申偃闯门而入。
申 偃：嫂嫂，你好逍遥自在！哥哥身亡未久，你又要往哪里去？
宓 姬：我又有哪里好去？去天涯海角，觅过清净所在，以了残年。
申 偃：家里难道还不够清净吗？还要去天涯海角，我哥哥就是因为你不安于室……
宓 姬：什么？我不安于室？
申 偃：我是个粗鲁汉子，不会说话。我哥哥若不是因你胡行乱走，怎便得死！
宓 姬：二叔，你这说话，我可担当不起，想不到别人不明白我。你也不知我心？我的二叔呀！
唱 虽说我，脚头散，交游广，
你何曾见我去荒唐？
为什么，我为求清净觅栖身地？
还要去，海角天涯去寻访？
我满腔幽怀你不解，
看起来，你不是鲁莽是负心肠！
申 偃：唱 你的说话好虚妄，
我负你两字怎么讲？
宓 姬：唱 我的好偃叔，你是那么憨！
可怜我，一腔心意，一片柔肠，一往真情，岂非白白付汪洋。
我久闻你是个直心汉，
一心想嫁你个申家郎！
申 偃：嫂嫂！
宓 姬：偃叔！
唱 谁知嫁了你兄长，
我遗恨终身，面对孤灯那一夜不是哭断了肠。
申 偃：唱 我兄长，待人宽厚也知情义！
宓 姬：唱 他对我，全无温存，凶暴若狂。
我所以苟生到如今，
无非为，一点情痴，要让你知祥！
今日得诉平生愿，
我纵死九泉愿已偿！
申 偃：啊呀！嫂嫂呀！
唱 你为我，如此情痴我怎知详？
我象老鼠掉进大米缸！
我辜负你，为我受尽相思苦，
辜负你，……
宓 姬：唱 ……夜夜为你哭断肠！
申 偃：唱 而今兄长已然亡，
我就娶你作妻房。
宓 姬：偃哥，你要娶我，三弟他……能依吗？
申 偃：是呀！三弟口口声声说你气死了老大，他恐怕不会容你嫁我。
宓 姬：想不到三弟对我竟然这样嫌恶！唉，皇天啊，皇天！我的命为什么这样苦啊！
申 偃：我的好宓姬呀！
唱 你莫伤怀，把心放，
这件事有我来担当。
三弟依从也罢了，
他若不允我，我……
宓 姬：唱 ……你怎么样？
申 偃：唱 ……我与他从此一刀断……
宓 姬：你们为我伤了兄弟和气，那如何使得！倒不如我死了干净！
申 偃：你千万死不得！我岂能负你！为了你我宁可……
唱 ……手足分离各一方！
宓 姬：你这样做，他可要恨死你！
申 偃：恨就由他去恨吧！
宓 姬：他会骂我。
申 偃：他要骂你，须知我也是不好惹的。
宓 姬：他若杀……
申 偃：谅他不敢。
宓 姬：偃哥，你是个刚直汉子，从不会暗剑伤人。自古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申 偃：他若对不起！哼哼！我就先要了他的命！
宓 姬：二虎相争，必有一伤。那时伤了你弟弟，叫我如何做人？依我之见，小叔允了便好；他若对我不起，你也不用与他争斗。你想，兄弟三人，都是萧国人，申息的知己朋友钟兕，是史国人。你三弟与他藏着孟国世子公孙敖，三个失了国的亡臣，聚在一起，图谋不轨，要想复国灭徐。这些事，只须你一去出首，还怕他们不锒铛入狱？
申 偃：好主见，好主见！到底是我的嫂……
宓 姬：啊？
申 偃：我的好妹妹，设想得周全。
宓 姬：冤家！
（申息引了公孙敖入室。
申 息: 世子请。
公孙敖：申息贤弟，请。
宓 姬：(迎上)小叔来了？
申 息：嫂嫂居丧，不该到此。
申 偃：原是我请她出来议事。
申 息：不知议些什么？
申 偃：愚兄在想，嫂嫂妙年丧偶，寡居不易，就该为之再醮。
申 息：大哥新殁，尸骨未寒，如何说出再醮的话来。此话出自二哥之口，当属情有可原；倘若嫂嫂之意，其心可诛！
申 偃：你说什么？
宓 姬：啊，偃哥……哦，偃叔……
申 息：什么偃哥，偃叔，在此语无伦次，还不与我退下。
宓 姬：我在此待候二叔。
申 息：不劳！
宓 姬：是。
(宓姬衔恨而退。
公孙敖：啊！贤弟，如何这般对待嫂嫂？
申 息：世子有所未知，我这个嫂嫂，并不是什么安分之辈。前番与家兄小有争执，即奔回娘家，一住数月，归来未久，我大哥就不明不白地死于非命。
申 偃：三弟，你如何这样说坏嫂嫂！
申 息：嫂嫂该负其责！
申 偃：大哥咎由自取！
申 息：你……
申 偃：你与我闭嘴，日后再对你嫂嫂说长道短，我……
申 息：你待如何？
申 偃：就对你不起！
申 西：我若不是为了世子在座……
申 偃：怎样？
申 息：岂与你罢休！
申 偃：你敢！
公孙敖：哎，你们原是好弟兄，如何反起目来？来，来，请听我一言！
申 偃：少陪！（申偃气冲冲走了）
公孙敖：贤弟！
唱 僖公悬下千金赏，
画影图形遍城乡。
我在你处避祸殃，
我怎好无端对贤弟家事论短长！
倘若是，你哥哥一时糊涂露真相，
岂不是，我那复国大业也无指望。
申 息：唱 世子毋须心惊慌，
我二哥，肝胆照人血性刚，
何敢做出糊涂事，
决不会，出卖兄长丧天良。
我弟兄，小有争执寻常事，
转眼之间就遗忘。
世子在此宽心住，
机缘到，困龙自当青云上。
齐唱 蛟龙未及上青云，
饿虎已然将人伤。
（丕子郗急冲冲闯了进来。
丕子郗：哎呀，申息弟，不，不，不，不好了！
唱 方才你二哥将我访，
定要我，引他去见百夫长。
他说你，图谋不轨藏钦犯，
顷刻就将大祸降！
公孙敖：果不出我所料。
申 息：二哥，你好狠的心肠！
唱 我原道他心直人莽撞，
却不料他心毒如豺狼。
我一身安危何足论，
世子岂能落陷坑。
急切间，难把世子护……
丕子郗：申息弟！
唱 世子自可保无恙，
只怕贤弟受牵连！
申 息：唱 纵然牵连又何妨？
只要世子身平安，
天崩地裂我去挡！
（白）有劳子郗大哥援手相助！
公孙敖：为我一人，连累二公，于心何安！
申 息：世子何出此言！子郗哥，只是世子……
丕子郗：无妨！我已有安排，世子可去至曹国，投奔公子柏……
申 息：好!那是我外婆家。若无地方可去，不妨去至我外婆家安身！公孙兄，你我后会有期。
（官道上，公孙敖上马，依依惜别。
（丕子郗送别。
齐唱 风萧萧，泪汪汪，
壮士将别亦凄怆。
钦犯一去緹骑至，
大祸无端从天降。
（廷臣率却恶、荀贲驰马而至。
（緹骑们恶煞凶神般闯入申府！
廷 臣：申息，快把钦犯交出来！
申 息：我这里没有什么钦犯！
荀 贲：你哥哥俱已供认，你还要抵赖！
却 恶：你把孟国公子公孙敖藏在哪里？
廷 臣：讲！
申 息：不知道．
（宓姬突然从内室闪了出来。
宓 姬：钦犯早被他放走了！
申 息：嫂嫂，你……
宓 姬：谁是你的嫂嫂！
廷 臣：抓走！
二 人：走！
（他们刚要把申息带走，恰好申偃回来，弟兄骤然照面……
申 息：唱 想不到，果然是你迷心窍，
竟为了几句言语将我告。
弟兄恩情一旦抛，
卖友求荣太可恼！
你这样做究竟图什么？
这样做到底为哪条？
申 偃：为，为……
唱 为只为，你对宓姬太粗暴！
申 息：唱 却原来，你丧心病狂为嫂嫂！
申 偃：三弟，我……
申 息：你这禽兽！
廷 臣：走！
（申息被廷臣等拉走。申偃凝望着他的背影。
宓 姬：怎么，见兄弟身遭缧绁，你的心软了？后悔了？
申 偃：哪里！谁叫他这般待你。只是，我兄弟三人，如今只剩下我孤单一人了！
宓 姬：不是还有我在吗？偃哥，今日是个大喜日子，我敬你一杯如何？
申 偃：好啊，我正要痛饮一场。
宓 姬：我给你去取！
申 偃：有劳……
宓 姬：唔？！
申 偃：……妹子！
宓 姬：这才对了！
（申偃、宓姬，喝起了交杯酒。
宓 姬；我的好偃哥，你若心中真个有我，再饮此成双盅儿！
申 偃：我饮，看，干！想不到今日你才到我手里！
宓 姬；不！是你到了我的手里。
申 偃：从今以后，不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为你去做。
宓 姬；我要你死呢！
申 偃：我也情愿为你死！只怕死不了。
宓 姬；死不了，我就弄死你！
申 偃：你为什么要弄死我？
宓 姬；因为，我恨！
申 偃：恨？
宓 姬；恨！我恨你申家所有的人！
申 偃：连我也恨？
宓 姬；也恨！
申 偃：你不是一心要嫁给我？
宓 姬；一心要嫁给你？哈......你在做梦。
申 偃：做梦？你不打算嫁我了？
宓 姬；你做了国君，我就嫁你！
申 偃：什么？你要变心？放着我不死，你就休想另外嫁人！
宓 姬；嘿！我实话告诉你！我能活活把你哥哥折磨而死；又令你出卖你的亲兄弟，我还能对付不了你这头蠢驴吗？
申 偃：宓姬，我为你出卖了世子，告发了兄弟，我……
宓 姬；活该！
申 偃：你要找死？
宓 姬；找死的是你，不是我呀！
申 偃：我，我要你的命！
宓 姬；迟了！没等你来要，我先已要了你的命！
申 偃：怎么讲？
宓 姬；你方才吃的是盅毒酒！
申 偃：毒酒！我把你这泼贱，我杀了你，我……
宓 姬；啊！救命呀！救命！
申 偃：我死！你也活不成！
（申偃刚按住宓姬，将一把短刀刺向她的胸口时，他的药性发足了，负伤的宓姬挣扎着将他推开，他疼痛地倒下，死了。
宓 姬：（按住被刺伤的胸口，瞪目相视）你挺尸吧！
齐唱 快离开，这是非地，远走他乡，
黑夜尽时现曙光！
（她将一件披风往身上一披，背立着，掩住了疼痛的创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