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时候上海医治病人的主力军仍还是中医。随处可见的中药店都有坐堂医生。手指搭脉丶望闻问切,便是既省錢又有效的诊疗手效。现代人对坐堂医生已毫无印象。我是经历过的人。我的童年旧居在江宁路近昌平路口,旧时称戈豋路成德坊。对门邻居就有一家私人诊所。称<茅巢珠诊所>。茅医生我们都称呼他茅家伯伯,他不苟言笑,医道甚高,他是江苏海门人,对一些疑难杂症,如霍乱伤寒丶吸血虫鼓胀病,医好患者众多。不图功利,诊费随意。每到年节,家乡父老受过他恩典的都会将自养的猪羊牵来送他。左邻右舍有个头痛脑热来就个诊,他也从不收费。那时小孩易患咽炎,到他那里用一小喷鼓,往喉咙里喷上点中药粉剂,即便就好。一张自制胶药,能治伤痛疮结,疗效显著。这些我都亲眼目睹。他有时也被请到药铺坐堂。解放以后,这些民间医生组织成”联合诊所”。这位受人尊敬的老中医,由於治疗吸血虫疫病有功,被聘至上海第六人民医院任主任医生。